抱朴子曰:“道者涵干括坤,其本无名〔一〕。论其无,则影响犹为有焉;论其有,则万物尚为无焉。隶首不能计其多少〔二〕,离朱不能察其髣佛,吴札晋野竭聪,不能寻其音声乎窈冥之内〔三〕,●狶●猪〔四〕疾走,不能迹其兆朕乎宇宙之外〔五〕。以言乎迩,则周流秋毫而有余焉;以言乎远,则弥纶太虚而不足焉。为声之声,为响之响,为形之形,为影之影,方者得之而静,员者得之而动,降者得之而俯,升者得之以仰,强名为道,已失其真,况复乃千割百判,亿分万析,使其姓号至于无垠,去道辽辽,不亦远哉?
俗人不能识其太初之本,而修其流淫之末,人能淡默恬愉,不染不移,养其心以无欲,颐其神以粹素,扫涤诱慕,收之以正,除难求之思,遣害真之累,薄喜怒之邪,灭爱恶之端,则不请福而福来,不禳祸而祸去矣。何者,命在其中,不系于外,道存乎此,无俟于彼也。患乎凡夫不能守真,无杜遏之检括,爱嗜好之摇夺〔六〕,驰骋流遁,有迷无反,情感物而外起,智接事而旁溢,诱于可欲,而天理灭矣,惑乎见闻,而纯一迁矣。心受制于奢玩,情浊乱于波荡,于是有倾越之灾,有不振之祸,而徒烹宰肥腯,沃酹醪醴,撞金伐革,讴歌踊跃,拜伏稽颡,守请虚坐〔七〕,求乞福愿,冀其必得,至死不悟,不亦哀哉?若乃精灵困于烦扰,荣卫消于役用,煎熬形气,刻削天和,劳逸过度,而碎首以请命〔八〕,变起膏肓,而祭祷以求痊,当风卧湿,而谢罪于灵祇,饮食失节,而委祸于鬼魅,蕞尔之体,自贻兹患,天地神明,曷能济焉?其烹牲罄群,何所补焉?夫福非足恭所请也,祸非禋祀所禳也。若命可以重祷延,疾可以丰祀除,则富姓可以必长生,而贵人可以无疾病也。夫神不歆非族〔九〕,鬼不享淫祀,皂隶之巷,不能纡金根之轩〔一十〕,布衣之门,不能动六辔之驾〔一一〕,同为人类,而尊卑两绝,况于天神,缅邈清高,其伦异矣,贵亦极矣。盖非臭鼠之酒肴,庸民之曲躬,所能感降,亦已明矣。夫不忠不孝,罪之大恶,积千金之赂,太牢之馔,求令名于明主,释愆责于邦家〔一二〕,以人释人,犹不可得,况年寿难获于令名,笃疾难除于愆责,鬼神异伦,正直是与,冀其曲佑,未有之也。夫惭德之主,忍诟之臣,犹能赏善不须贷财,罚恶不任私情,必将修绳履墨,不偏不党,岂况鬼神,过此之远,不可以巧言动,不可以饰赂求,断可识矣。
楚之灵王,躬自为巫〔一三〕,靡爱斯牲,而不能却吴师之讨也。汉之广陵,敬奉李须〔一四〕,倾竭府库而不能救叛逆之诛也。孝武尤信鬼神,咸秩无文,而不能免五柞之殂〔一五〕。孙主贵待华向,封以王爵,而不能延命尽之期〔一六〕。非牺牲之不博硕,非玉帛之不丰醲〔一七〕,信之非不款,敬之非不重,有丘山之损,无毫厘之益,岂非失之于近,而营之于远乎?
第五公诛除妖道〔一八〕,而既寿且贵;宋庐江罢绝山祭〔一九〕,而福禄永终;文翁破水灵之庙〔二0〕,而身吉民安;魏武禁淫祀之俗〔二一〕,而洪庆来假,前事不忘〔二二〕,将来之鉴也。明德惟馨〔二三〕,无忧者寿,啬宝不夭,多惨用老,自然之理,外物何为!若养之失和,伐之不解,百痾缘隙而结,荣卫竭而不悟,太牢三牲〔二四〕,曷能济焉?俗所谓率皆妖伪〔二五〕,转相诳惑,久而弥甚,既不能修疗病之术,又不能返其大迷,不务药石之救,惟专祝祭之谬,祈祷无已,问卜不倦,巫祝小人,妄说祸祟,疾病危急,唯所不闻,闻辄修为,损费不訾,富室竭其财储,贫人假举倍息,田宅割裂以讫尽,箧柜倒装而无余。或偶有自差,便谓受神之赐,如其死亡,便谓鬼不见赦,幸而误活,财产穷罄,遂复饥寒冻饿而死,或起为□剽,或穿窬斯滥〔二六〕,丧身于锋镝之端,自陷于丑恶之刑,皆此之由也。或什物尽于祭祀之费耗,縠帛沦于贪浊之师巫,既没之日,无复凶器之直〔二七〕,衣衾之周,使尸朽虫流,良可悼也。愚民之蔽,乃至于此哉!淫祀妖邪,礼律所禁。然而凡夫,终不可悟。唯宜王者更峻其法制,犯无轻重,致之大辟,购募巫祝不肯止者,刑之无赦,肆之市路,不过少时,必当绝息,所以令百姓杜冻饥之源,塞盗贼之萌,非小惠也。
曩者有张角柳根王歆李申之徒〔二八〕,或称千岁,假讬小术,坐在立亡,变形易貌,诳眩黎庶,纠合群愚,进不以延年益寿为务,退不以消灾治病为业,遂以招集奸党,称合逆乱,不纯自伏其辜〔二九〕,或至残灭良人,或欺诱百姓,以规财利,钱帛山积,富逾王公,纵肆奢淫,侈服玉食,妓妾盈室,管弦成列,刺客死士,为其致用,威倾邦君,势凌有司,亡命逋逃,因为窟薮。皆由官不纠治,以臻斯患,原其所由,可为叹息。吾徒匹夫,虽见此理,不在其位,末如之何!临民官长,疑其有神,虑恐禁之,或致祸祟,假令颇有其怀,而见之不了,又非在职之要务,殿最之急事,而复是其愚妻顽子之所笃信,左右小人,并云不可,阻之者众,本无至心,而谏怖者异口同声,于是疑惑,竟于莫敢,令人扼腕发愤者也〔三十〕。余亲见所识者数人,了不奉神明,一生不祈祭,身享遐年,名位巍巍,子孙蕃昌,且富且贵也。唯余亦无事于斯,唯四时祀先人而已。曾所游历水陆万里,道侧房庙,固以百许,而往返径游〔三一〕,一无所过,而车马无颇覆之变〔三二〕,涉水无风波之异,屡值疫疠,当得药物之力〔三三〕,频冒矢石,幸无伤刺之患,益知鬼神之无能为也。又诸妖道百余种,皆煞生血食,独有李家道无为为小差。然虽不屠宰,每供福食,无有限剂,市买所具,务于丰泰,精鲜之物,不得不买,或数十人厨,费亦多矣,复未纯为清省也,亦皆宜在禁绝之列。
或问李氏之道起于何时。余答曰:吴大帝时,蜀中有李阿者,穴居不食,传世见之〔三四〕,号为八百岁公〔三五〕。人往往问事,阿无所言,但占阿颜色〔三六〕。若颜色欣然,则事皆吉;若颜容惨戚,则事皆凶;若阿含笑者,则有大庆;若微叹者,即有深忧。如此之候,未曾一失也〔三七〕。后一旦忽去,不知所在。后有一人姓李名宽〔三八〕,到吴而蜀语,能祝水治病颇愈,于是远近翕然,谓宽为李阿,因共呼之为李八百,而实非也。自公卿以下,莫不云集其门,后转骄贵,不复得常见,宾客但拜其外门而退,其怪异如此。于是避役之吏民,依宽为弟子者恒近千人,而升堂入室高业先进者,不过得祝水及三部符导引日月行□而已,了无治身之要、服食神药、延年驻命、不死之法也。吞气断谷,可得百日以还,亦不堪久,此是其术至浅可知也。余亲识多有及见宽者,皆云宽衰老羸悴,起止咳噫,目瞑耳聋,齿堕发白,渐又昏耗,或忘其子孙,与凡人无异也。然民复谓宽故作无异以欺人,岂其然乎?吴曾有大疫,死者过半。宽所奉道室,名之为庐,宽亦得温病,讬言入庐斋戒,遂死于庐中。而事宽者犹复谓之化形尸解之仙,非为真死也。夫神仙之法,所以与俗人不同者,正以不老不死为贵耳。今宽老则老矣,死则死矣,此其不得道,居然可知矣,又何疑乎?若谓于仙法应尸解者,何不且止人间一二百岁,住年不老〔三九〕,然后去乎?天下非无仙道也,宽但非其人耳。余所以委曲论之者,宽弟子转相教授,布满江表,动有千许,不觉宽法之薄,不足遵承而守之,冀得度世,故欲令人觉此而悟其滞迷耳。
天下有似是而非者,实为无限,将复略说故事,以示后人之不解者。昔汝南有人于田中设绳罥以捕獐〔四十〕而得者,其主未觉。有行人见之,因窃取獐而去,犹念取之不事。其上有鲍鱼者,乃以一头置罥中而去。本主来,于罥中得鲍鱼,怪之以为神〔四一〕,不敢持归。于是村里闻之,因共为起屋立庙,号为鲍君。后转多奉之者,丹楹藻梲,钟鼓不绝。病或有偶愈者,则谓有神,行道经过,莫不致祀焉。积七八年,鲍鱼主后行过庙下,问其故,人具为之说。其鲍鱼主乃曰,此是我鲍鱼耳,何神之有?于是乃息。
又南顿人张助者,耕白田〔四二〕,有一李栽,应在耕次,助惜之,欲持归,乃掘取之,未得即去,以湿土封其根,以置空桑中,遂忘取之。助后作远职不在。后其里中人,见桑中忽生李,谓之神。有病目痛者,荫息此桑下,因祝之,言李君能令我目愈者,谢以一□。其目偶愈,便杀□祭之。传者过差,便言此树能令盲者得见。远近翕然,同来请福,常车马填溢,酒肉滂沱,如此数年。张助罢职来还,见之,乃曰,此是我昔所置李栽耳,何有神乎?乃斫去便止也。
又汝南彭氏墓近大道,墓口有一石人〔四三〕,田家老母到市买数片饼以归,天热,过荫彭氏墓口树下,以所买之饼暂着石人头上,忽然便去,而忘取之。行路人见石人头上有饼,怪而问之。或人云,此石人有神〔四四〕,能治病〔四五〕,愈者以饼来谢之。如此转以相语,云头痛者摩石人头,腹痛者摩石人腹,亦还以自摩,无不愈者。遂千里来就石人治病,初但鸡豚,后用牛羊〔四六〕,为立帷帐,管弦不绝,如此数年。忽日前忘饼母闻之,乃为人说,始无复往者。
又洛西有古大墓,穿坏多水,墓中多石灰,石灰汁主治疮,夏月,行人有病疮者烦热,见此墓中水清好,因自洗浴,疮偶便愈。于是诸病者闻之,悉往自洗,转有饮之以治腹内疾者。近墓居人,便于墓所立庙舍而卖此水。而往买者又常祭庙中,酒肉不绝。而来买者转多,此水尽,于是卖水者常夜窃他水以益之〔四七〕。其远道人不能往者,皆因行便或持器遗信买之〔四八〕。于是卖水者大富。人或言无神,官申禁止,遂填塞之,乃绝。
又兴古太守马氏在官,有亲故人投之求恤焉,马乃令此人出外住,诈云是神人道士,治病无不手下立愈。又令辨士游行,为之虚声,云能令盲者登视,躄者即行。于是四方云集,趋之如市,而钱帛固已山积矣〔四九〕。又敕诸求治病者,虽不便愈,当告人言愈也,如此则必愈;若告人未愈者,则后终不愈也,道 法正 (《抱朴子内篇》人物)尔,不可不信。于是后人问前来者,前来辄告之云已愈,无敢言未愈者也。旬日之闲,乃致巨富焉。凡人多以小黠而大愚,闻延年长生之法,皆为虚诞〔五十〕,而喜信妖邪鬼怪,令人鼓舞祈祀。所谓神者,皆马氏诳人之类也,聊记其数事,以为未觉者之戒焉。”或问曰:“世有了无知道术方伎,而平安寿考者,何也?”抱朴子曰:“诸如此者,或有阴德善行,以致福佑;或受命本长,故令难老迟死;或亦幸而偶尔不逢灾伤。譬犹田猎所经,而有遗禽脱兽;大火既过,时余不烬草木也。要于防身却害,当修守形之防禁,佩天文之符剑耳。祭祷之事无益也,当恃我之不可侵也,无恃鬼神之不侵我也。然思玄执一,含景环身,可以辟邪恶,度不祥,而不能延寿命,消体疾也。任自然无方术者,未必不有终其天年者也,然不可以值暴鬼之横枉,大疫之流行,则无以却之矣。夫储甲胄,蓄蓑笠者,盖以为兵为雨也。若幸无攻战,时不沈阴,则有与无正同耳。若矢石雾合,飞锋烟交,则知裸体者之困矣。洪雨河倾,素雪弥天,则觉露立者之剧矣。不可以荠麦之细碎,疑阴阳之大气,以误晚学之散人,谓方术之无益也。”
校释〔一〕其本无名 老子 (《抱朴子内篇》人物)云:无名,天地之始。
〔二〕隶首不能计其多少隶首,传说 黄帝 (《抱朴子内篇》人物) (《抱朴子内篇》人物)时人,始作算数者。见后汉书刘昭补律历志并注。
〔三〕吴札晋野竭聪不能寻其音声乎窈冥之内吴季札晓音,聘于晋,请观于周乐,使工为之歌周南召南等,季札逐一评其歌声。见左传襄公二十九年。晋师旷,字子野,聪能辨歌音以知吉凶。见左传襄公十八年。
〔四〕●狶●猪孙校:四字据刻本如此,疑传写误也,藏本“●猪”作“涉褚”。案●,疑系“●”字之讹,广雅释诂:●,大也。“狶”音希,本作“豨”。广雅释兽:豨,豕也。
〔五〕不能迹其兆朕乎宇宙之外“兆朕”慎校本、宝颜堂本作为“朕兆”。
〔六〕爱嗜好之摇夺孙校:“夺”藏本作“筴”。
〔七〕守请虚坐“请”鲁藩本、慎校本作“靖”,宝颜堂本作为“静”。
〔八〕碎首以请命孙校:藏本无“以”字。
〔九〕神不歆非族左传僖公十年云:“神不歆非类,民不祀非族”。是其所本。
〔一十〕金根之轩孙校:“根”藏本作“银”,非。明案金根,车名,以金为饰,贵者之车。见后汉书刘昭补舆服志并注。
〔一一〕不能动六辔之驾古时四马之车,动用六辔。毛诗小雅皇皇者华云:六辔如濡。
〔一二〕释愆责于邦家“愆”同“愆”字。
〔一三〕楚之灵王躬自为巫桓谭新论云:昔楚灵王骄逸轻下,信巫祝之道,躬执羽绂,起舞坛前,吴人来攻,其国人告急,而灵王鼓舞自若。
〔一四〕敬奉李须“须”原作“颁”。孙校:“颁”当作“须”,事见汉书武五子传。明案汉书广陵厉王胥传云,始昭帝时,胥见帝年少无子,有觊欲心。而楚地巫鬼,胥迎女巫李须,使下神祝诅。女须泣曰,孝武帝下我,言吾必令胥为天子。胥多赐女须钱,使祷巫山。会昭帝崩,宣帝即位,胥曰,太子孙何以反得立,复令女须祝诅如前。及祝诅事发觉,有司按验,胥惶恐,药杀巫及宫人二十余人以绝口。公卿请诛胥。胥自杀。是为广陵王敬奉李须,卒招叛逆之诛。孙校是,今据改。
〔一五〕孝武尤信鬼神至不能免五柞之殂孙校:“武”旧误作“文”,今校正。明案武帝信鬼神事,见汉书郊祀志及武帝纪;汉后元二年,武帝死于盩厔五柞宫,见汉书本纪。
〔一六〕孙主贵待华向至不能延命尽之期孙主,吴主 孙权 (《抱朴子内篇》人物)。权信临海罗阳县妖神王表,以辅国将军罗阳王印绶迎表请福。后表亡去,权亦死。见吴志孙权传。“封以王爵”,孙校云:“王”藏本作“往”,非。
〔一七〕非玉帛之不丰醲孙校:“不”下疑有脱文。
〔一八〕第五公诛除妖道后汉第五伦为会稽太守,会稽俗多淫祀,好卜筮,民常以牛祭神,百姓财产以匮。伦到官,禁祀鬼神及屠牛,百姓以安。见后汉书本传。
〔一九〕宋庐江罢绝山祭后汉书宋均传:庐江郡属有唐、后二山,民共祭山神,巫取百姓之男为山公,女为山妪,既而民不敢嫁娶。宋均为九江太守,令今后为山娶者,皆娶巫家,勿扰良民。于是遂绝。
〔二十〕文翁破水灵之庙汉书文翁传:景帝时,文翁为蜀郡太守。水经注三十三江水注云,江水神尝溺杀人,文翁拔剑击之,遂不为害。
〔二一〕魏武禁淫祀之俗魏武帝 曹操 (《抱朴子内篇》人物),后汉末为济南相时,禁断淫祀。见魏志本传。
〔二二〕前事不忘“忘”原作“妄”,孙校云:“妄”当作“忘”。明案孙校是,今据改。
〔二三〕明德惟馨语见尚书君陈篇。言道德风行,犹如香气远播。
〔二四〕太牢三牲牛羊豕三牲具备谓之太牢,古时最隆之祭礼。
〔二五〕俗所谓率皆妖伪孙校:“谓”下当有脱字。
〔二六〕或穿窬斯滥孙校:一本作“或纵而为穿窬”,非。按穿,穿壁;窬通逾,指逾墙;穿壁逾墙,偷盗之行。
〔二七〕无复凶器之直凶器,指棺材。周礼天官阍人:“丧服凶器不入宫”。直,价钱。
〔二八〕张角柳根王歆李申之徒张角,钜鹿人,创太平道,自称大贤良师,为后汉末年黄巾贼之领袖。角遣弟子以善道传教天下。十余年间,徒众数十万,连结郡国,自青、徐、幽、冀、荆、扬、兖、豫八州之人,莫不毕应。遂置三十六方,方犹将军号也。大方万余人,小方六七千,各立渠帅。宣告:“苍天已死,黄天当立,岁在甲子,天下大吉”。作为他们的口号。以白土书京城寺门及州郡官府,皆作甲子字。为其约定内外共同之信记。皆着黄巾为标帜,时人谓之黄巾。所在燔烧官府,占领聚邑,州郡失据,长吏多逃亡,旬日之间,天下向应,京师大震。参后汉书皇甫嵩传及三国志张鲁传注。柳根似即刘根,有道术,炫惑百姓,见后汉书方术传。王歆,与赤眉军同时之一首领,据下邳,见后汉书 冯异 (《抱朴子内篇》人物)传。
〔二九〕不纯自伏其辜“纯”慎校本、宝颜堂本作“久”。
〔三十〕令人扼腕发愤者也孙校:“扼”旧误作“振”,今校正。
〔三一〕往返径游校勘记:荣案卢本“径游”作“经游”。明案藏本、鲁藩本、慎校本亦作“经游”,作“经游”于义为长。
〔三二〕车马无颇覆之变“颇”藏本、鲁藩本、慎校本皆作“倾”。
〔三三〕当得药物之力“当”藏本、鲁藩本、慎校本皆作“常”。
〔三四〕传世见之校勘记:御览六百六十六“传世”作“累世”。
〔三五〕蜀有李阿者至号为八百岁公校补云:本书所载李阿李宽,并有李八百之名。而神仙传分李八百与李阿为二人,且阿无八百之号。本书谓李宽实非八百,则阿为八百明矣。何一人着书参差若是也。张道陵二十四治图(云笈七签二十八),中八品第一昌利治,注云:山在怀安军金堂县东,昔蜀郡李八百初学道处;下八品第五平冈治,注云:山在蜀州新津县,昔蜀郡李阿于此山学道得仙。此言李八百又与葛异,而李阿未云有八百之名,盖道家传闻互异也。
〔三六〕阿无所言但占阿颜色“占阿”原作“占问”。校勘记:御览六百六十六“问”作“阿”。校补云:作“阿”是也。“问”字盖涉上文而误。神仙传云,或问往事,阿无所言,但占阿颜色。是其切证。今据改。
〔三七〕未曾一失也校勘记:御览六百六十六作“未曾不审也”。明案神仙传李阿传亦作“未曾不审也”。
〔三八〕后有一人姓李名宽孙校:“后”疑作“复”。
〔三九〕住年不老原校:“老”藏本作“死”。明案宝颜堂本亦作“死”。
〔四十〕昔汝南有人于田中设绳罥以捕獐“獐”下原无“而得者至因窃取獐”十六字。孙校云:此下有脱文。校补云:劳格读书杂识二据太平广记引抱朴子獐下补“而得者,其主未觉,有行人见之,因窃取獐”十六字是也。今据补。
〔四一〕本主来于罥中得鲍鱼怪之以为神曲园曰:此文有脱误。风俗通怪神篇载此事云,汝南鲖阳有于田得□者,其主未往取也。商车十余乘,经泽中行,望见□着绳,因持去。念其不事,持一鲍鱼置其处。有顷,其主往,不见所得□,反见鲍鱼,泽中非人道路,怪其如是,大以为神。
〔四二〕南顿人张助者耕白田“耕白田”御览九百六十八引作“耕于白田”。校补云:白田,干旱的田,没有蓄水的田。晋书傅玄传白田与水田对举。郦道元水经注温水篇:白田种白谷。案张助故事见风俗通怪神篇李君神条。
〔四三〕汝南彭氏墓近大道墓口有一石人事见风俗通怪神篇石贤士神条。
〔四四〕此石人有神“人”原作“上”。孙校:“上”当作“土”。校补云:“石上”当作“石人”,太平广记三百十五引此文作“石人”,是。孙星衍欲改“上”为“土”,误。今据校补订正。
〔四五〕能治病校补云:太平广记引重“病”字,今本脱。
〔四六〕初但鸡豚后用牛羊“豚”原作“肋”。孙校:“肋”疑作“肫”。曲园云:“鸡肋”当是“鸡豚”之误。校补云:太平广记三百十五引作“豚”,与俞校合;又“但”作“具”,或此文作“初但具鸡豚,后用牛羊”。今据以“豚”字校正。
〔四七〕此水尽于是卖水者常夜窃他水以益之校补云:太平广记引此文“尽”上有“行”字,“窃”下有“运”字,于义为长,疑今本脱误。
〔四八〕皆因行便或持器遗信买之孙校“便”藏本作“使”,“遗”当作“遣”。
〔四九〕钱帛固已山积矣孙校:“山积”二字旧误倒,今校正。
〔五十〕皆为虚诞孙校:“为”当作“谓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