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本卷实为一百五首)
与朱康叔十七首(之一)
某启。专使至,复领手教,契爱愈深,可量感服。仍审比日起居佳胜,为慰。舍弟已部贱累到此,平安皆出余庇,不烦念及。珍惠双壶,遂与子由累醉,公之德也。隆暑,万万以时自重。行膺殊相,人还,上谢。
与朱康叔十七首(之二)
令子归侍左右,日有庭闱之乐,恨未际见,不敢辄奉书。近见提举司荐章,稍慰舆议,可喜!可喜!作墨竹人,近为少闲暇,俟宛转求得,当续置之。呵呵。酒极醇美,必是故人特遣下厅也。某再拜。
与朱康叔十七首(之三)
某再拜。近奉书并舍弟书,想必达。胡掾至,领手教,具审起居佳胜。兼承以舍弟及贱累至,特有厚贶羊面酒果,一捧领讫,但有惭怍。舍弟离此数日,来教寻附洪州递与之。
已迁居江上临皋亭,甚清旷。风晨月夕,杖履野步,酌江水饮之,皆公恩庇之余波,想味风义,以慰孤寂。寻得去年六月所写诗一轴寄去,以为一笑。酷暑,万乞保练。
与朱康叔十七首(之四)
某启。酷暑不可过,百事堕废,稍疏上问,想不深讶。比日伏想尊履佳胜。别乘过郡,承赐教及惠新酒。到此,如新出瓮,极为奇珍,感愧不可言。因与二三佳士会同饮,盛德也。秋热,更望保练,行膺峻陟。
与朱康叔十七首(之五)
胡掾与语,如公之言,佳士!佳士!渠方寄家齐安,时得与之相见也。令子必且盘桓侍下。中前示谕姻亲事,可留示年月日,恐求亲者欲知之,造次!造次!
与朱康叔十七首(之六)
某启。因循,稍疏上问,不审近日尊候何如?某蒙庇如昨。秋色益佳,郡事稀少,想有游乐以无缘展奉,但积思念。乍冷,万冀以时自重。
郭寺丞一书,乞指挥送与。其人甚有文雅,必蒙清顾也。闻其坠马伤手,不至甚乎?
与朱康叔十七首(之七)
某启。近附黄冈县递拜书,必达。专人过此,领手教,具审起居佳胜,凄冷。此岁行尽,会合何时,以增怅然,唯祈善保。
敷文,宅计此月末方离陈。南河浅涩,想五六月间方到此。荷公忧恤之深,其家固贫甚,然乡中亦有一小 庄子 (《苏东坡全集》人物),且随分过也。归老之说,恐未能如雅志。又修理积弊,已就伦次,监司朝廷,岂有遽令放闲耶?问及物食,天渐热,难久停,恐空烦费也。海味亦不若食。既忝雅契,自当一一奉白。
与朱康叔十七首(之八)
示谕亲情事,专在下怀。然此中殊少士族,若有所得,当立上闻也。写字,俟少闲,续纳上。墨竹如可尊意,当取次致左右,画者在此不远,必可求也。呵呵。
某启。近王察推至,辱书,承起居佳胜。方欲裁谢,又枉教敕,益增感愧。数日来,偶伤风,百事皆废。今日微减,尚未有力,区区之怀,未能详尽也。乍暄,惟冀以时珍摄,稍健,当别上问次。
与朱康叔十七首(之九)
阁名久思,未获佳者,更乞详阁之所向及侧近故事故迹,为幸。董义夫相聚多日,甚欢,未尝一日不谈公美也。旧好诵 陶潜 (《苏东坡全集》人物)《归去来》,常患其不入音律,近辄微加增损,作《般涉调哨遍》,虽微改其词,而不改其意,请以《文选》及本传考之,方知字字皆非创入也。谨小楷一本寄上,却求为书,抛砖之谓也。亦请录一本与元弼,为病倦,不及别作书也。数日前,饮醉后作顽石乱筱一纸,私甚惜之。念公笃好,故以奉献,幸检至。
与朱康叔十七首(之十)
令子必在左右。计安胜,不敢奉书。舍弟已到官。传闻筠州大水,城内丈余,不知虚的也。屏赞、砚铭,无用之物,公好事之过,不敢不写,装成送去,乞一览。少事不免上干,闻有潘原秀才,以买仆事被禁。某与其兄潘丙解元至熟,最有文行。原自是佳士,有举业,望赐全庇,暑月得早出。为此人父母皆笃老,闻之,忧恐万端。公以仁孝名世。能哀之否?恃旧干渎,不敢逃罪。
天觉出蓝之作,本以为公家宝,而公乃轻以与人,谨收藏以镇箧笥。然寻常不揆辄以乱道尘献,想公亦随手将与人耳。呵呵。
与朱康叔十七首(之十一)
某启。武昌传到手教,继辱专使堕简,感服并深。比日尊体佳胜。节物清和,江山秀美,府事整办,日有胜游,恨不得陪从耳。双壶珍贶,一洗旅愁,甚幸!甚幸!佳果收藏有法,可爱!可爱!拙疾,乍到不谙土风所致,今已复常矣。子由尚未到,其寸步千里也。末由展奉,尚冀以时自重。
与朱康叔十七首(之十二)
与可船旦夕到此,为之泫然,想公亦尔。子由到此,须留他住五七日,恐知之。前曾录《国史补》一纸,不知到否?因书,略示谕。生细酒四器,正济所乏,珍感。生酒,暑中不易调停,极清。然闵仲叔不以口腹累人。某每蒙公眷念,远致珍物,劳人重费,岂不肖所安耶!所问凌翠,至今虚位,云乃权发遣耳,何足挂齿牙!呵呵。冯君方想如所谕,极烦留念。又蒙传示秘诀,何以当此。寒月得暇,当试之。天觉亦不得书。此君信意简率,乃其常态,未可以疏数为厚薄也。酒法,是用绿豆为曲者耶?亦曾见说来。不曾录得方,如果佳,录示亦幸。
与朱康叔十七首(之十三)
叠蒙寄惠酒、醋、面等,一一收检,愧荷不可言。不得即时裁谢,想仁明必能恕察。老媳妇得疾,初不轻,今已安矣。不烦留念。食隔已纳武昌吴尉处矣。适少冗,不敢稽留来使。少间,别奉状次。
与朱康叔十七首(之十四)
见天觉书中言,当世云冯君有一学服朱砂法,甚奇。惟康叔可以得之,不知曾得未?若果得,不知能见传否?想于不肖不惜也。
与朱康叔十七首(之十五)
今日偶读国史,见杜羔一事,颇与公相类。嗟叹不足,故书以奉寄,然幸勿示人,恐有嫌者。江令乃尔,深可罪。然犹望公怜其才短不逮而已。屡有干渎,蒙不怪,幸甚!幸甚!其令章宪今日恐到此,知之。
杜羔有至性,其父河北一尉而卒。母非嫡,经乱不知所之。会堂兄兼为泽潞判官,尝鞫狱于私第。有老妇辩对,见羔出入,窃语人曰:“此少年状类吾夫。”讯之,乃羔母也。自此迎侍而归。又往访先人之墓,邑中故老已尽,不知所在。馆于佛奔,日夜悲泣。忽视屋柱煤烟之下,见数行书,拂而视之,乃父遗迹云:“我子孙若求吾墓,当于某村家问之。”羔哭而往。果有老父年八十余,指其丘陇,因得归葬。羔官至工部尚书,致仕。此出唐李肇《国史补》。近偶观书,叹其事颇与朱康叔同相似,因书以遗之。元丰三年九月二十五日记。
与朱康叔十七首(之十六)
近日随例纷冗,有疏上问,不审起居何如?两日来武昌,如闻公在告,何也?岂尊候小不佳乎?无由躬问左右,但有驰系。冬深寒涩,尤宜慎护。
与朱康叔十七首(之十七)章质夫求琵琶歌词,不敢不寄呈。安行言,有一既济鼎样在公处,若铸造时,幸亦见,为作一枚,不用甚大者,不罪!不罪!前日人还,曾附古木丛竹两纸,必已到。今已写得经藏碑附上。令子推官侍下计安胜,何时赴任,未敢拜书也。
与胡深夫五首(之一)
某启。自闻下车,日欲作书,纷冗衰病,因循至今,叠辱书诲,感愧交集。比日起居佳胜。未缘瞻奉,伏望以时保练。
与胡深夫五首(之二)
乍到整葺,想劳神用。浙西数郡,例被淫雨飓风之患,而秀之官吏,独以为无灾,以故纷纷至此。公下车倍加绥抚,不惜高价广籴,以为嗣岁之备。宪司行文,欲收籴米,此最良策,而榷户专斗所不乐,故妄造言语,聪明所照,必不摇也。病中,手字不谨。
与胡深夫五首(之三)
某久与周知录兄弟游,其文行才器,实有过人,不幸遭丧,生计索然,未能东归九江。托迹治下,窃谓仁明必有以安之,不在多言。今托柳令咨白。冗中,不尽区区。
与胡深夫五首(之四)彦霖之政,光绝前后,君复为僚,可喜。船斩新辍借,知之。冗中不一。
与胡深夫五首(之五)
某以衰病纷冗,裁书不谨,惟恕察。王京兆因会,幸致区区。久不发都下朋旧书,必不罪也。
朱行中舍人四首(之一)
某启。别后两奉状,想一一闻达,比日履兹春和,台候胜常。某留滞赣上,以待春水至,此月末乃发。瞻望惋怅。南海虽外,然雅量固有以处之矣。诗酒之乐,恨不日陪接也。更冀若时为国保练,不宣。某再拜。
朱行中舍人四首(之二)
某已得舟,尚在赣石之下,若月末不至,当乘小舟往就之。买公用人以节级持所赍钱窜去,又以疾疫气多死亡者,以此求还。亦官舟无用多人,故悉遣回。皆以指挥严切,甚得力,乞知之。适少冗,驰问不尽区区。某再拜。
朱行中舍人四首(之三)
少事不当上烦,东莞资福长老祖堂者,建五百罗汉阁,极宏丽,营之十年,今成矣。某近为作记,公必见之。途中为告文安国,篆额,甚妙。今封附去人。公若欲观,拆开不妨,却乞差一公人赍附祖堂者。不罪!某再拜。
朱行中舍人四首(之四)
某启。蒙眷厚借搬行李人,感愧不在言也。但节级朱立者无状,侵渔不已,又遂窜去。林聪者,又殴平人几死。见禁幸所殴者渐安,决不死耳。此中多言于法有碍,不可带去,故辄牒虔州云。得明公书,令某遣还,多难畏事,想必识此心也。买公用人于法无碍,故仍旧带去。此二十余人,皆得力不作过,望不赐罪。穷途作事皆类此,惭悚不可言。已得二座船,不失所矣。幸不贻念。陋句数首,端欲发一笑耳。某再拜。
与李之仪五首(之一)某年六十五矣,体力毛发,正与年相称,或得复与公相见,亦未可知也。前者皆梦,已后者独非梦乎?置之不足道也。所喜者,在海南了得《易》、《书》、《论语传》数十卷,似有益于骨朽后人耳目也。少游遂卒于道路,哀哉!痛哉!世岂复有斯人乎?端叔亦老矣。迨云须发已皓然,然颜极丹且渥,仆亦正如此。各宜